荷尔蒙定律
价格并不等于价值,但艺术总有流行和不流行。
比如说最近盛行的物品拟人。
夏习清的微博页面下是清一色的约稿留言。熟悉的和不熟悉的,懂艺术的和不懂艺术的,大家都在不遗余力的凑热闹。
说实在的,夏习清并不经常接触这类东西。除了周自珩的写真,他的画风一般走古典。
但他突然有个好构思。
Ⅰ.
周自珩的脸是放在哪里都好看的存在。冷漠锋利的线条和包裹在钢铁下的柔软内心成了他最强大的武器。
夏习清一直没有告诉周自珩一件事。留学是人生的低谷期,也是创作的高峰期。他曾为周自珩雕刻了一尊石膏像。
只有头。
面孔还是那个面孔,风格却不是那个风格。
有脖子的。是断口,残缺的红色颜料和不完整的白色固体融合在一起,对半分开的性冷淡和暴力美学。
血腥永远是鉴别艺术品最偏激的方法。
粉丝都说周自珩像太阳神阿波罗,其实不然。阿波罗是王尔德故事中描述的犀牛。但周自珩无疑是人间的最优选。
拿出一个崭新的画架,细心订好画布,削干净的铅笔与一桌子颜料混合在一起丝毫不显得突兀。
木头的香味与油脂和蜡的独特气味也混合的恰到好处。
要开始工作了。
Ⅱ.
“我现在还来得及改一下我的遗产分配吗?”
某个晚上,怀抱着人间妄想的周自珩抬起头,一脸严肃的发问。
“改呗。”夏习清感受着一直放在脖颈处的那只手突然失了温柔的力道,疑惑且有些不满。开口即是漫不经心。
“我的遗产,拿出来一半,剩下的那部分,再分二分之一去买夏习清的所有画,四分之一拿去护理和修复……”
“停一下。”夏习清莫名觉得不对劲。“希望小学呢?是拿出来的那一半吗?”
“不。希望小学一分都拿不到。”
周自珩笑的漂亮又狡黠。
“如果我先走了,那钱就是你的,任凭处置。如果……嗯。算了没什么。”
“什么话。”夏习清捂住他的嘴。“大晚上的不吉利。”
周自珩又一次笑起来,干净又纯粹。
“不会。”他说。“有印记的人下辈子也能在一起。”他伸出那只纹有玫瑰花的手,轻轻触碰了夏习清的唇。
“两个。换下下辈子也在一起。”夏习清也伸出那只纹了王冠的手,扣住周自珩纤长白净的指骨。
真是太擅长做艺术家的缪斯了。
过失纵火也是犯罪。
夏习清握着铅笔打着平时并不需要的底稿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抿着嘴,这是夏习清认真的标志。
小心翼翼的上色,生怕沾有颜料的手蹭花了无暇的画布与画布上的神明。
缪斯。让所有艺术家都暴动的荷尔蒙因子。
Ⅲ.
像夏习清如此骄傲的人,本不会承认是自己先动了心。
但周自珩真的很有天赋。
任何让神经亢奋起来的。肾上腺素,乙酰胆碱,或是甲状腺激素……
任何让夏习清兴奋起来的荷尔蒙,都统一叫做“周自珩”。
这是个可爱的形容词。
但周自珩好像根本不是凡人能驾驭得了的普通蛋白质一类。
没他的日子简直颓靡到了地下海,有他的日子里糖分又超了标。
精神不健康的夏习清遇上了不让人健康的周自珩。
继续沉沦。
慢慢的用小刷子涂抹上光油,细心的不让任何一个角落蒙灰。已经到达了可以装裱的程度,夏习清却还在胆怯,露出了一点都不夏习清的犹疑不决。
最华丽的画框,配上最明亮的玻璃,系上最美丽的丝线,就成了最动人的一幅画。
始于周自珩,受于夏习清的荷尔蒙因子。
Ⅳ.
社会就是社会,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能整活。
比如说前段时间火起来的发疯文学。
那段时间夏习清的微博上都是疯狂的表白。
“习清哥哥!你的画是怎样进入我的皮肤,避开我的巨噬细胞和吞噬细胞,穿过B细胞和T细胞,透过细胞膜住进我的心的?”
免疫排斥是表象,真正的主角已经被抑制了免疫系统,脆弱的好像个玻璃娃娃。
Ⅴ.
所以。因为荷尔蒙是被爱情证明出的定律。
在周自珩终于被允许推开画室的门时,就得到了一个惊喜。
“帮我个忙。”夏习清狭长的双眸里满是笑意,内里透露着只有周自珩才了解的狡黠与恶劣。
“你不是一直想发波狗粮?”
Ⅵ.
微博爆炸了。
自从出柜后就低调起来的summer太太罕见的发出了私人稿件。
主题是众人期盼已久的物品拟人。题目很简单:分子拟人。
巨幅画框,内容十分充盈。
两个人。
左边的画风充满凌乱的美。针管药盒撒了一地,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五官冷漠锋利,却又是缪斯一样鲜活美丽的存在。
右边的主体是器官,作为理科生可以一眼辨认出那是肝脏的形状。身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精致极了,唇边轻佻的笑也被刻画的一清二楚。
支离破碎的画面靠着胰岛素分子独特的蛋白质结构拼凑在一起,白衣男人身边的淀粉结构在一瞬间断了化学键。
署了名。
周自珩——RI(胰岛素)。
夏习清——IRS(胰岛素受体)。
还有一条被顶上热搜的评论。
我最讨厌楞次定律:作用范围内有且只有夏习清。
是这样的。
唯一一个降糖激素代表有且仅有的夏习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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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尔蒙是激素的旧称。
PS:本来是我想这么干的。有哪个会画画的大佬带飞吗⁽⁽ଘ( ˙꒳˙ )ଓ⁾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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